盧布崩跌正大幅刪減俄國人的購買力,進而影響與俄國往來的全球貿易夥伴和觀光勝地。圖為莫斯科外匯中心,看板顯示盧布兌歐元匯率。(YURI KADOBNOV/AFP/Getty Images)
11月盧布開始崩跌時,莫斯科附近超大賣場的收銀機在深夜裡還嗡嗡作響,因為民眾正搶著購買宜家(Ikea)的沙發、新汽車和洗衣機,俄羅斯國營電視台在報導中自嘲這是盧布崩盤的「消費熱潮」。
美國《新聞週刊》報導,在歷經了1992年、1998年和2008 年的盧布大貶後,俄國人學會了要在第一時間拋掉手上的盧布,換成外幣或商品等實物,然後等著風暴過去。這一次隨著盧布崩跌近50%,俄國民眾的消費力也跟著跌入懸崖,借款6,100億美元給俄國企業和銀行的外國機構開始如坐針氈。
此外,前蘇聯在中亞和高加索的附庸國約有700萬人到俄國打工賺取外匯,這些過去涓滴成河的辛苦錢現在可能很快耗竭。最後,俄國企業債務違約的威脅正跨過國境向土耳其和印度等新興市場襲來,據彭博社統計,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管理的33億美元新興市場基金光11月就賠了近8%。
盧布崩跌成夢魘
更重要的是,俄國這次的危機不光來自油價從110美元/桶跌到60美元/桶,還包括普京在2月決定併吞克里米亞和之後的入侵烏克蘭,導致西方制裁,讓危機成為災難。西方制裁意味著俄國央行成了俄國企業購買美元和歐元償還外債的唯一管道,加速俄國央行外匯儲備的耗竭,進而威脅俄國銀行體系的穩定。
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Sberbank)的投資銀行首席經濟學家加夫里連科夫(Evgeny Gavrilenkov)表示,俄國當前的情況很危急,這是一場一年前絕對想像不到的夢魘。
過去幾個月來,俄國政府試圖採取各種措施提振信心,包括拋售1,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拉抬盧布,以及將利率拉升到17%。在阻貶盧布失效後,俄國央行還祭出新規定,讓銀行得以按照9月底的市場價格認列財報,替銀行端粉飾財報。
12月中旬,普京為了紓困其黨羽,不計代價地下令央行發行100億美元債券來紓困國營的俄羅斯石油公司(Rosneft),該國營公司的頭領就是普京得力助手兼克格勃長期盟友謝琴(Igor Sechin),市場因懷疑該公司將利用這筆錢來買進外匯,而導致盧布進一步下跌。
盧布12月曾一度兌美元年貶幅達50%,導致俄國企業應償外債倍增至佔俄國GDP的70%以上,因此渣打銀行分析師阿什(Tim Ash)稱,俄國公債被調降至垃圾評等是遲早的事。
貿易和觀光業最受傷
儘管美聯儲主席耶倫12月中旬稱,俄國經濟危機對美國衝擊很小,因為美俄貿易和金融關聯度很低。但奧地利銀行Raiffeisen卻將淨資產的240%放款給俄國企業和個人。法國興業銀行也有300億美元的放款曝險俄國,佔該銀行淨資產的62%。
由於盧布重貶導致俄國人瘋狂搶購,許多商品在俄國的庫存已陸續用罄。11月,販賣卡爾文•克雷恩(Calvin Klein)、邁可•寇斯(Michael Kors)和時裝品牌TopShop的BNS集團已停止進貨。這對2013年出口460億美元商品(含汽車、重型機器、電子產品和食物)到俄國的德國很受傷,德意志銀行分析師維特(Rolf Witte)稱,現在的問題是俄國市場的崩潰是否衝擊德國的經濟增長,此外中國出口到俄國的金額與德國相當,日本的電子業和巴西的豬肉加工業也都因大量出口俄國而可能受創。 土耳其、泰國等俄國人愛去的旅行地點的旅遊業也大受影響。自夏天開始,俄國的6大旅行社已有5家因盧布計價的海外旅遊開銷飆高而倒閉。據統計,2013年有450萬俄國人走訪土耳其,佔土耳其外國旅客的12%。俄羅斯國內的旅遊業也不景氣,擁有900間客房的克里姆林宮度假村的住房率正急劇下滑。
根據世界銀行(World Bank)統計,貧窮的塔吉克斯坦的GDP有42%來自人民國外打工(大多來自俄國)的匯款,其次是吉爾吉斯斯坦的31%,摩爾多瓦的25%和烏茲別克斯坦的12%。一位美國前駐中亞大使稱,這些國家都同坐一艘船上,但這船卻是一艘擱淺的船,我們或許會看到一波中亞國家的政治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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