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絡世界以外,五弟比三哥低調得多,五弟最高調的一次,是一〇年發聲明,講當年分家是按雙方協議,反擊冒牌傳言。本刊記者找五哥時,他的反應也不太客氣。
「懶肉物演小勒,凍鏈茶!」(腩肉墨丸小辣,凍檸茶)譚仔阿姐的口音在網上成為熱話,高登仔甚至話「講嘢無口音嘅師奶無資格做譚仔阿姐」,三哥睇準話題,自行抽水宣傳。
首間譚仔雲南米線,九六年在長沙灣永隆街一號開業,售賣蔡瀾鍾愛的白灼苦瓜,及三哥親手製的蘭州拉麵。該店已結業。
三哥父母本在大陸生活,曾飽受政治迫害,三哥憶述:「我阿爺係大地主,富甲一方,到阿爸時經歷文革被人批鬥、坐過監,財產被共產黨侵吞晒。」六十年代,當時兩歲的三哥就跟父母和二哥(大哥一出生就夭折)從家鄉湖南偷渡來港。
三哥用四個字形容來港之初生活:「苦不堪言。」父親帶着他們一家四口,屈在深水埗青山道一間「廁所咁大」的板間房:「下面係大牌檔,上面就等於而家嗰啲九層海鮮塔,我和爸、媽、哥就喺上面扮龍蝦、鮑魚不停被蒸」、「以前成家人用一個斗零,去大牌檔買一大袋麵包皮,倒喺地下就食」,「半夜三更想食個公仔麵,你不會去煮,你一定不會去煮,因為你煮完已經不肚餓,由你透透透,拿紙碎,拿報紙,慢慢透著個火。」
滿口湖南音的譚爸,初來港找工作非常艱難又常被搵笨:「佢去紗廠做嘢,要交三十蚊按金,點知做幾日就俾人踢走,錢都拎唔番。」
但三哥話,當時大部分港人都是大陸移民,行出街「十個有九個講嘢都唔正」,大家為搵食,即使被人睇唔起都冇所謂,唔識咩叫「歧視」。現在譚仔起用大量新移民「口音阿姐」,除了市場勞動力因素,原來也有追憶譚爸的元素。
後來譚爸好不容易找到份塑膠廠的穩定工作,譚媽亦同時在街邊擺檔賣生果,公一份婆一份,養育二哥和三哥之餘,又在香港生多三個細路。辛辛苦苦捱了大約十年,譚爸儲了筆錢,在現今龍翔道澤安邨附近的半山木屋區,搭了個山寨廠,前廠後居,從事鄉下祖業冶金。
六弟稱,他們曾幫將軍澳捷和神鋼廠收廢料煉銅和鈀金,「有間叫捷和,做銅和生產鋁材」,又會燒舊菲林底片煉銀:「好似燒車胎咁大煙,直情在山上面,有一個大爐,拋下去燒燒燒,燒到離遠睇,你以為那裡有恐襲。」六弟憶述當年的山寨運作:「仲要插條喉,再用嘴吸起啲化學品,唔小心就會暈」,「爸爸,三哥,工作的過程中,有些鹽酸和硝酸彈出來,彈到衣服上,幾秒鐘就成個洞穿了。」
身為廠長的譚爸負責發號施令,二哥和只讀到小學五年級的三哥,就負責做工廠的粗重功夫,其他兄弟放學後,就做危險性較低的簡單工序,或者幫譚媽打理家頭細務。當年六弟十歲左右,負責斬柴和透火,七個人各有崗位,為頭家落手落腳。 三哥形容,當時十幾歲的他,雖然每日在工廠如「牛馬生涯」,卻是「人生最開心時候」。而六弟則表示,「在龍翔道有一個好大的一個公園,我們幾兄弟經常都有去打波,玩的,這些情況當時經常有。」不過,三哥在講述這段甜蜜回憶時,絕口不提如今已成生意對頭的五弟和四妹,二哥則沒有加入任何一方的譚仔。
至於五弟,在網絡世界以外,五弟比三哥低調得多,五弟最高調的一次,是一〇年發聲明,講當年分家是按雙方協議,反擊冒牌傳言。他在〇九年,低調透過由港區人大代表馬豪輝出任董事的軒轅教育基金會,以該會榮譽會長身份捐款到湖南家鄉,用父親譚篤壽的名字為一間小學興建教育樓。
撰文:關冠麒
攝影、攝錄:胡智堅、葉漢華、李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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